过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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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晚你夜宿教坊司,让韩少君独守空闺了”

城主由着一旁婢女梳妆,阖目养神,神色淡然,倒瞧不出什么怒气。

“母亲明鉴,”陈芊芊做出无辜模样,“昨夜我欲亲自喂酒给少君,他不领情,还污蔑我在酒中下毒,我一时气恼才去了教坊司的。”

陈芊芊边说边凑近城主身侧,悄悄把一旁的侍女拨到一边,接过梳子为母亲梳理鬓发,将几缕碎发仔细归拢起来。

“胡闹,”城主睁眼,正要训斥规劝几句,却见铜镜里自己的小闺女正为自己簪上后钗,见她睁眼,又笑嘻嘻地开始按肩。

“唉,你啊,”城主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本就不盛的怒气消弭无踪,转而苦口婆心劝道,“韩烁虽是入赘花垣,好歹也是玄虎城少君,你当街抢亲,却又在大婚当晚跑去教坊司厮混,如此羞辱于他,怕会对你心怀不满,引火上身。”

“有火正好,”陈芊芊混不在意,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倒要看看,他能再放出什么火来,就算灭不了,我也要拉着他一起跳进去。”

城主被这仇敌似的语气噎了一噎,“芊芊,你如今好歹也是成家了,该稳重有分寸些,学学你二姐。”

陈芊芊挑眉一笑,“二姐自然是极好的,哪能轻易就学过来,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母亲放心,花垣没有能放倒我的烈酒,也没有我陈芊芊驯不服的烈马,区区一个韩烁,我不信我压不住他。”

城主无奈地揉揉眉心,“你这孩子,就算是在我们花垣,哪有将驭夫比做驯马的,你别给自己添乱子。韩少君也就罢了,左右是断言过活不了二十,可之后你续弦再娶,这样下去也没法夫妻间和顺相处呀。”

“续弦自是另一种过法,”陈芊芊似是想到什么,“但提这个还早了些。”

“至于韩少君,女儿本就不求他的心。”

“女儿只要他这个人安安分分待在月璃府就够了。”

城主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月璃府的路上,陈芊芊一直在思考如何对待韩烁。

韩烁这个人,心思狠辣也就罢了,竟还以美男计欺骗感情,平常一副柔柔弱弱乖巧良善的深情样子,夺矿攻城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但偏偏又杀不死。

着实可恨。

思及此,陈芊芊不由心生烦躁,杀不得囚不得,不过就是一个有心疾又有点武功的……

心疾

陈芊芊心念一转,心想这倒是个可利用的点。

看着近在眼前的月璃府,陈芊芊拦住梓锐的步伐,“不回去了,我们去教坊司。”

想了想,她补充道:“把我的踏雪也牵过去。”

——

丝竹声飘飘摇摇地穿过窗棂,晃晃悠悠地进了韩烁的耳里。

韩烁抿着嘴,在床上翻了几个身,那声音仍旧鬼魅般缠着他,不得安宁。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韩烁一把掀开锦被,“白芨!”

然而白芨塞着耳棉,抱剑倚柱,睡得正酣,并没能听到自家少君的呼喊。

韩烁气得咳嗽两声,捂着胸口走到白芨身旁,一把将剑夺了过来。白芨被这力道带得一晃,一睁眼,便看到韩烁乌青着眼瞪他的模样,不由一哆嗦。

“你倒是睡得好,”韩烁恨恨道,“那群人敲敲打打弹弹唱唱,这都第几天了!怎么还不走!”

白芨小心觑了一眼,见少君面色忿忿,虽然仍旧不时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但却并不虚弱,比前两天刚刚受到困扰便被气得吞药的状况要好许多,便放下了大半的心,无奈回道:“那群乐人说三公主的命令是一直弹唱到她回来为止,谁若违背,便在她纵马时跟着跑,那群人身娇体弱的,哪里敢受这个罚?可不就一直弹么。”

“陈芊芊到底想干什么?!”

这丝竹之音再美再妙,到了夜深人静扯被睡觉的时候都是噪音,加之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噪音便能自动放大十倍百倍。

更何况,这少说也奏了三四日了。

白芨老实道:“说是给少君的赔礼啊,还有府内这些日子做的鱼啊肉啊,据说是专门请的大厨呢。”

“白芨!”

白芨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虽然少君吃不得辛辣和荤腥,但是那厨子做的是挺好吃的……”

韩烁不想理他,把剑扔还给白芨,便衣带带风地疾走出门,“我倒要看看这群人走不走!大不了杀一儆百!”

乐人们就在花园的凉亭里,帷幔带出光影,弹琴打鼓,拨弦打拍,竟还有人或饮酒或伏案,若不是夜半三更扰人清梦,倒也勉强称得上纸醉金迷。

韩烁出门前带了自己的佩剑,临至亭前,剑尖一挑划断帷幕。

乐人们先是见帐后有一黑影,渐行渐近,随后一剑从纱帐刺出,纱帐悠悠落转,便是手持泛着森森寒意长剑的韩少君。

乐声顿停。

乐人们连忙跪倒,面面相觑,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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