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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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凭殿下处置”这几个字带着少女的娇软余韵,别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祁珩只觉得几乎快被气笑,又像是被刀划了一道口子般,内心还是没有什么波动。

“你果真这么想?”他慢慢瞧她,清凌凌的抿唇:“平阳王府上还养着侍妾,所以,就算这样,枝枝也打算投奔他么?”

语气仿若看着小猫儿般的温柔,却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还有些压抑的薄怒。

温初窈低眼道:“若我说这并非我的本意,只是母亲有意挑拨,殿下可信么?”

祁珩眸子里黑沉沉的,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除此以外呢?你是自己走不动道么。”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

温初窈身子一僵,才道:“……臣女那时并不明事理。只信了母亲一家之言,如今早已是悔不当初。”

祁珩心底微烫,却很快淡淡的移开了视线,仿佛看着的是什么会勾人的狐狸。

在他的眼中,即便是这丫头第一次来这皇子府,也未必是心甘情愿。难怪周氏将梯子递给她,她便接过梯子离开了。

“起吧。”男人指节屈起,随意敲了敲桌案,声音已有些哑了,“继续说。”

这一记声儿像是敲在了温初窈的心尖上,她站起身时,心尖也同时微动,这才糯声道:“想必伯府的事殿下都已知晓,臣女还有些事情尚未办妥,这才需得求殿下庇护。因在伯府里,对臣女而言算不得安全……”

“若是殿下今日肯收留臣女,但凡初窈所有的,便都可敬奉给殿下。”

说完这些,她便有些沉默,又有点紧张的立在原处了。

她自然也可以胡编一个借口,只是祁珩既然有登位的能力,自然会很快识破她的那些接口。如今的情形下,她也不敢再赌。

但却也说了些谎,一旦身世与名誉恢复了,她自然不会赖在这儿不走。

但眼下,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但凭祁珩处置。

她乖乖站在原地时,没敢抬眼去看祁珩的表情。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拢,祁珩语速极慢,似乎带着几分嘲弄,道:“那你可确定了么?”

温初窈瞧着他:“确定什么?”

那双眸里仿若藏着水汽,语气仍是小心翼翼的,仿佛一直受人欺负了一般,祁珩心口一缩,眸光便又冷了几分。

他移开了视线,似乎忍着冷意,淡淡的道:“温二,你还惦记着平阳王么?”

温初窈眼睫轻眨了下,大而亮的桃眼中便蕴着些许雾气。

“……臣女私心不曾惦记着任何人。”仍旧是温柔软和的语气,她细细揣摩着,道:“至于臣女与平阳王的事,无非都是无中生有。望殿下明察。”

提及这个前夫,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时候,温初窈的尾音忍不住的微颤了一下。

这也清晰的落入了祁珩耳中,他心底已有些哑笑,原本求而不得的人是他,如今反而倒像是他将人欺负了一般。

祁珩站起身来,灯火中颀长的身姿如玉般清贵,远远望过去只是清冷的谦谦公子,只是近了,却瞧见还有略带压迫危险的气息。

他抚了抚温初窈的长发,语气微沉说不出什么情绪:“枝枝,你若是真这样想,那便好了。”

温初窈咬唇站在那儿,却也不知该不该动。

祁珩便也不再看她了,薄唇微抿着,语气冷硬道:“正好,孤有些发往朝中的册子需要誊写,府中的丫头既不懂。你便来帮孤吧。”

温初窈虽不明白他的真实用意是什么,按理说,这府上经过训练的幕僚与小厮,随便挑一个出来也会比她好上许多。

但可怜巴巴的眸子望过去时,却见祁珩清清冷冷半点反应也没有,她抿唇,自然也答应了下来。

……

原本早已想到祁珩素日在朝中的政务极多,等着碧玉将需要誊写的册子抱进来时,温初窈仍旧心头微震。

她自小便练习簪花小楷,原写几封册子是半点不在话下。只眼下需要誊写的东西却似乎有些太多。

……这些都是祁珩需要的么?

“素心,你替我研磨吧。”她还是执起了狼毫笔来。

“可是这……”素心原本是心疼自家姑娘的,忍不住也发出了心底的疑问。

“不要多说。”温初窈温言软语道:“先去准备吧。”

只是见着小姐态度坚决,脸一热,却不敢再说什么,只飞快的去做手头的事情了。

小丫头研磨时,而温初窈则跪坐在

案边上。

饶是如此,却也觉得手指用力有些发软。

平心而论,她是害怕祁珩的,这个男人虽表面上自是禁欲又清贵,然而上辈子他惩戒底下的人的那些法子,还是时不时的撞进她脑子里。

而微暖的烛火中,温初窈脊背僵直,腰身纤软,下巴勾勒出一道精巧的弧度。娇气,又勉力忍住自己心里头的困倦,神情极为认真,尽数落在了一屏风之隔的男人的眼底。

祁珩不着痕迹低下了眼眸。

心底却像是被什么牵扯了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模样了。

几个时辰悄悄过去,温初窈细白的手腕早已抄得发软,跪坐在原处,悄悄的活动了一下胳膊。

饶是如此,祁珩那边却分毫没有叫停的意思,清俊的侧脸上几乎是毫无什么波动。

她起身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在祁珩跟前,这才抿了抿唇,温声软语:“这么晚了,殿下素日都是这般辛劳么?”

祁珩目光扫过来,仿佛是没有注意到小姑娘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淡淡道:“孤不辛苦。”

温初窈眼睫动了又动,才低声说:“殿下该注意身体。”

这一回,祁珩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了,薄唇微抿着,呼吸有些微窒。

温初窈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才补充道:“臣女觉得,若是娘娘在宫中知晓殿下如此,恐怕会担心。”

祁珩的生母只是一个嫔位,母家身份不高,在后宫却没有多少地位,近来祁珩在朝中势大,惹得陛下不快,其母在宫中自然愈发的谨慎小心。只是她与温家有些联系,温初窈这才会被指婚给祁珩。

提及生母,祁珩的眼底才终于有了些反应。“我已知道了。”言语间仍旧冰凉。

温初窈便屈身,不再多说什么,回来继续抄书。

而素心却一百个替姑娘心疼,三殿下为何不叫停,难道是有意拘着二小姐在此……

而温初窈神色平静,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轻轻看了素心一眼,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素心自然半点不敢再出声。

“姑娘辛苦了。”这时,三殿下身边的奴才福康才走过来,含着笑道:“姑娘快去那边的椅子歇着吧。奴才这就把东西收过去,呈给殿下。。”

温初窈如获大赦

,脸微微一热,仍旧在心底谢了他。

“谢谢,知道了。”她轻言低语。

“诶,不敢当。”福康赶紧回了一句。

温初窈白日舟车劳顿了一整日,夜里又对着三皇子硬生生挨到现在,身子早已像是快要散架般,上下眼皮都着,自然不再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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