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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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悄无声息的躺在炕头,老的还算安详,眉目紧闭,身体冰冷。

小的却口鼻渗血,双眼大睁盯着正前方。垂在身侧的右手呈五指张开状,左手捂着自己脖颈伤口,似乎有什么很重到的东西被抢走了。

盗鹄此刻已经面色惨白,他之前虽是偷盗惯犯,却从未伤及过人命,如今一家三口明显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横死在家,连狗都没被放过。

最重要的是,这家的邻居竟然一概不知。

沈晏清走至炕边,静默片刻后伸手抚过小男孩的眼睛,可小孩子的执念太过要强,竟到最后也是微张的。

盗鹄见状又是后退半步,因着孩童枉死模样大骇,实在受不住,颤着声音问道:“爷,要不我们报官吧。”

沈晏清回过身,手上不可避免的蹭了些早已干涸的血污,他用帕子擦干净后才略微抬眼,淡色的眸子幽深:“不必了,明日我到大理寺任职后,自会处理这件事。”

“是。”

盗鹄微怔,明白过来后应了声。

沈晏清已然离开,他呼了一口气,壮胆似的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天王老子王母娘娘,脚下提速也跟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被刚刚的景象吓破了胆,这回盗鹄没敢驾马飞奔,而是一路放松着回了府。

两人进侧门时正好日头刚起,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却不见影子等人,而是一小丫头慌慌张张的来迎。

她慌里慌张的行礼:“侯爷,洄公子昨夜回房便病倒了,这会正高烧着不退呢,您要不去看看?”

“沈晏清冷了一天的俊颜终于有了些变化,眉峰微敛,略微颔首,快步跟着小丫头前往沈陵渊所在的小院。

还没进门便听见少年人的沙哑的嚎叫声,无论是陆骁还是长兴侯,甚至于街边的老叫花子都有其名。

就是没听见喊他。

沈晏清得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推门,脱下大氅交与下人,来到床边。

此时沈陵渊身边守着的正是脱去了黑衣换上便装的素娥,姑娘面无表情的任凭沈陵渊张牙舞爪,看准时机淡定的取下长针。

待人身上只剩下了针孔,沈晏清才问了句,“怎么回事。”

素娥闻声先是一顿,而后端着废弃针具转过身,下蹲:“先生,沈陵渊的高烧应是风寒加上伤口感染所致。至于呓语,则是心率堵塞,胸中积郁造成,学生现下已然施针,待伤寒方蒸煮好后,强制灌下明日就能见好。”

沈晏清闻言点头对素娥道:“辛苦了,不过还是要劳烦你亲自去煮一副药。”

“我应该做的。”素娥垂眸,应声后,端着托盘离开。

人走后沈晏清在不远处的圆桌旁坐下,只见病榻上的沈陵渊仍旧通红着一张脸,虽不再挣扎,但双眼大睁却是一片空洞,好似醒着实则神志不清。

他回过神后拿起茶水准备润喉,却忽然听见少年轻唤了一声:“义兄”

声音很轻,以至于沈晏清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微愣住,眼眸略张,望向床榻时染上一抹不明情愫。

本是不欲理会的,不料,耳边却又是一声带着颤音的,“沈晏清。”

杯中淡黄色的液体荡起波纹,沈晏清垂首思衬片刻,最终放下茶杯走上前。

想张口安慰时,却发现简单的几个字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生疏,不免磕绊:“我在这,子洄,别怕”

似乎有所反应,床上的人微微偏过头,右眼已被处理包扎,纱布却因泪水纵横湿了大半,他神情有些茫然,似是在四下找着什么东西,又有要挣扎的迹象。

沈晏清见状也无他法,只得上手将人缓缓扶起,示意下人拿一个靠枕,也方便一会灌药。

却不成想转头动嘴的下一刻,却被沈陵渊圈住了腰,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而做坏事的少年人此刻还在低吟着他名字,声音颤抖着已经染上了哭腔,沈晏清面上淡如冷玉,心中的某处到底是软了下来,只得让他搂着,自己坐下身,伸出的手。

迟疑了几秒后,那双修长才落在少年乌黑的发丝上,轻轻地抚摸。

不过这片刻的纵容只会让神志不清的人得寸进尺,沈陵渊的面容一瞬变得狰狞,变本加厉的一把抓住沈晏清的衣衫向上爬,直在找到耳垂后,才恶狠狠的吼了句。

“我恨你。”

接着,他不给沈晏清任何反应的时机,一口咬在单薄的肩膀处。

而后,身子一沉,没了意识。

沈晏清墨眉忽的紧蹙,肩膀处倒是并没有多疼,但身下…………

他动了动腿,面色如常,只是伸出手揽着沈陵渊瘫软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这才对着门口随侍吩咐。

“去准备热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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