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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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皇帝又停下脚步,想到了什么。

沈晏清脚下微顿,只得上前侧耳。

皇帝负手而立,语气并不如何强势,倒像是有商量的意味在其中:“宫中最近偶有闲职,你清剿余孽有功位列侯爵,但名声并不如何喜人。我虽有意提拔但终究众口难调。

余下盐运,亦或是大理寺、光禄寺你可有什么想法?”

‘丹顶红,亦或是断肠草。你来选择吧。’

脑海中记忆募然闪过,关外,宫内,身影重合。

沈晏清垂眼,睫毛纤长,浅淡的眼眸中似有湛色一闪而逝,抱拳身子前倾:“臣,但凭陛下做主。”

皇帝静默片刻,忽然转过头叹了口气,浑浊的眼扫过沈晏清的束冠,缓缓吐字:“逸舒啊你这小字,还是朕起的。弱冠之年,也必然由朕亲自加冠。换作旁人怕不是要感恩戴德一辈子。”

皇帝收回目光,再次前行:“唯独你,永远对朕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虽然知道你的性子便是如此,但一直麻木不仁,又如何与他人好相与。”

“是。”沈晏清再次应声抬眸,眼中倒映出容幸的背影,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两人无声的走了一段,皇帝此行的目的地出现在眼前。

掌管金银玉器的义宏阁黄瓦红砖,白色的围墙下离老远就能得见一身紫衣的曹友德迈着专属的小碎步,来到两人身边。

“参见陛下,侯爷。奴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

皇帝问:“准备好了?”

“是。”曹友德恭敬的应声后,对着身后招手,“李顼!”

只见今天凌晨为沈晏清引路那位小太监快步走来,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在两人身前跪下。

皇帝将木盒拿起后,淡淡道:“大理寺主掌律法,朕觉着与你最为相衬,过几日便去见见同僚罢。”

说着皇帝将盒子交予沈晏清手中,拍了拍盒盖,浑浊的眼终于清晰,那之中蕴含的是不容有失。

“这次,也莫要让朕失望。”

沈晏清拿着盒子从宫门走出后,发现盗鹄正坐在车厢前沿凝视远方,眉目间有浓厚的愁色,便问了句:“怎么了?”

盗鹄太过出神,都没有注意到沈晏清的接近,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扶着胸口回答:“没什么,侯爷请上车。”

嘴上虽不承认,青年人的眼神却不自觉得瞄着远处墙根,沈晏清不着痕迹的一撇,只瞧见一身破破烂烂的佝偻背影。

唯独一双手干净白皙,引人注目。

不过,他并未多言。

而是登上马车,同时将手里的盒子抛给盗鹄,交代了句:“回去后把这个埋了。”

“哎!”盗鹄忙接下,没忍住好奇心,悄悄的打开了个缝。

借着微弱的光,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金丝绸缎压制而成的飞鸟荷包。

他忙扣上盒子,眉目具惊,心道:富贵人家的生活真是看不懂,这顶好的荷包当土用可还行。

而后这有前科的小偷眼珠一转,先将木盒揣进了自己衣襟。

盗鹄勾了嘴角,轻快上马回头问,“爷,咱直接回府吗?”

沈晏清冷冽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倦意传来:“去西直门,雁雀楼后的第四条街。”

盗鹄应了一声后似乎心情很好也没太在意,驾马飞奔。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原不过是个平民家的小院,还是西南边最深的角落,马车根本进不去,到了巷口,两人只能步行。

且这条路越往深走就越瞧不见人,清晨的阳光照不进,一片昏昏暗暗。

盗鹄还是一胆小的,只能跟在沈晏清后面,哆哆嗦嗦的向前,直至尽头破落的小院映入眼帘,大门微敞着,毫无声息,静悄悄的。

可就算再隐蔽,也没有不关门的道理,盗鹄心中有疑,吞咽一口轻唤了一声,“爷,这”

沈晏清眼眸微暗,未等盗鹄说完,先一步推门进了院中。

盗鹄无法只得跟进去,入目就是一条不详之症的土狗,黄色的卷毛失去了光泽,四肢向一侧伸展瘫在食碗边,舌头从口中伸出,五官狰狞着。

他大惊失色,可这身边儿只有一个沈晏清,尊贵的身躯抓也抓不得,偏生还是个喜欢耳根清净的,连话都得尽量少说,不能叫便只能紧跟着,不然稍有愣神,这不人就先一步已经进了屋。

盗鹄憋屈着一张脸,迈着两条细腿跟了上去,一进门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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