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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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几缕薄云绕在暗蓝的天边。

沈陵渊抓着斗篷步行到了中央街。

他一路思衬如何才能进父亲的书房,硬闯定是不行的,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通过沈晏清,人虽到了楼下,但要如何开口却成了个难题,暂时还没有头绪。

街上熙来攘往,各国使团均夜宿最耀目的新居潇湘台。

台中/共分雁、鸿、鹰三楼,均为先祖创国所建,意喻欢迎大陆之上八方来客;台顶呈圆弧形,取意天圆地方,与东方皇宫遥相呼应。

沈陵渊则是在鹰楼对面寻了个人少的铺子,点了壶温酒,一口一口抿着。

他原是不饮酒的,但自从随着影子去了深山苦修,历经寒冬大雪时冻的不行初次开荤,倒是一次性/爱上了浓烈入喉时的快感,仿佛与刻在他骨子里的什么东西交相呼应。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潮渐渐散去,亥时已过,钟乐笙歌骤停,除了青楼烟花外各个铺子均开始着手关张。

那抹熟悉的身形也终于出现,沈陵渊这才起了身。

进京的使团也分等级,鸿蒙大陆四国鼎力,除东凛外西楚,南秦,北骊三国问顶,自是需要动辄皇亲负责以示尊重,其余周边林林总总的番邦小国则是由沈晏清这位半吊子在负责,说是负责,他不过点个卯,站在人前微微一笑。

倒是苦了跟在他身旁的左少卿张圭,三日来各国使团奇形怪状的要求全靠他这一张嘴在周旋,而沈晏清这人就像个花瓶似的杵在那,中看不中用,反而惹来一群狂蜂浪蝶在背后追逐,竟是麻烦。

这不,都到楼下了还有三两裸、身大汉相送,虎背熊腰,身上图腾纵横,沈晏清都乐了一天了,到晚上许是身子骨疲惫,再次回眸一笑,更显得楚楚可怜,激起一众保护欲。

张圭背地里直呼祸水误事,面上却只能奉承哈腰,明里暗里的护在沈晏清身前,有点门道的都能从曹友德身边混着点消息,这位可是皇上的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全家脑袋奉上都不够掉。

一路顺风顺水的张圭不知脚下踩了多少人的帽子,这次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费力不讨好。

好容易送回了热情的使团,张圭在这冷风阵阵的天里累出了满头大汗,哪里又能料到喘口气的功夫,迎面就是两尊难得一见的大佛。

张圭本就腿软,这下差点行跪拜大礼,“太子殿下,睿王殿下。”

只见太子推着身有残疾的睿王缓缓向这边走来。

睿王长相阴柔,身着金蟒紫衣,长发无冠,与身后内敛温润的容琮对比强烈,根本不像是兄弟。

两位的随侍更是一眼便能看出别,一呈富贵花开之势洋洋散散跟在左后方,一队则不显山不露水的敛在右侧,明争暗斗的两兄弟在这静谧的夜里聚首,倒是能给人一种十分诡谲的和谐。

众人离的近了,睿王才仰着头勾了唇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呦,圭大人真是尽心尽力啊,搁着凉春里满头大汗,看来这使团是相当的热情,礼物定是没少收罢。”

张圭抽抽着一张脸恭敬:“这殿下,下官姓张不姓圭,再者侯爷在此,我怎敢居功啊。”

睿王之意本也不在张圭,顺了话将目光移向沈晏清:“这一年禁足才刚解,许久未见侯爷。听说你得了个鸿胪寺卿之职,还未来得及恭喜。”

“睿王抬爱了。”大红灯笼映衬下,沈晏清的脸色愈发苍白,现在更是连笑都懒得笑。

太子只是旁观,不说话,适时地对着瑟瑟发抖的张圭使了个眼色,张圭心领神会带着典客署一众官员,趁机脚底抹油,溜了。

四下人影稀疏,剩下那些也是因着大阵仗不敢靠近,只敢远观,睿王见状收了笑,身子后靠,眼皮微阖,眼珠却在上下打量着沈晏清,良久,说:“侯爷身子愈发单薄了些,到了这时候还穿着防风大氅,和圭大人一冬一夏想来配合默契。”

这话里带刺儿,沈晏清却置若罔闻,一动不动的打着官腔:“病躯捂惯了,劳睿王挂心。”

睿王忽的起身,一瞬间仿佛要站起来似的,最后不过前倾身子,直视沈晏清的眼眸,未找出端倪,又改目光瞄了他身后:“怎么,侯爷身边竟没个随侍?”

沈晏清全身上下只有嘴能看出在动:“我独身一人惯了。”

“那怎么行。”睿王接话迅速,嘴角一勾,明显蓄谋已久,侧首唤了一声,“雪欢。”

“王爷。”名叫雪欢的男子应声出列,在睿王的眼神示意下,向太子微微俯身后去了沈晏清身边。

沈晏清落了一双桃花明眸,唯瞧见一双干净白皙的手。

睿王眯起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晃动:“本王今日从西楚那边得来的宝贝甚是喜爱,可如今看来雪欢跟了我倒是让珍珠蒙了尘,果然美人还是要与美人相配才对。”

“雪欢见过侯爷。”男子得了授意行了礼,缓缓抬起头,申了手,对视之际自是能发现,他竟是双蓝眸。

这双罕见的蓝眼睛着实让沈晏清停顿了两秒,不过这一空隙,雪欢的手便已经抓在了大氅,脖颈布绳随即松散,衣料滑落。

冷风侵袭,沈晏清终于动上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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