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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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中央街拐进西南巷,再回首已看不见太子与睿王等人,沈陵渊望着盗鹄带着雪欢洋洋洒洒离去的背影,一阵无言。

沈晏清这人就是有病,当着一堆人的面儿收了个新宠,到头来却不和美人共乘马车,非要和他在这黑灯瞎火的暗巷里走路回府。

三月末的夜晚,正值残月,四下昏黑。

沈晏清依旧窝在沈陵渊怀里,还特别会找姿势,头靠在略微突出的右侧锁骨,胳膊肘怼着沈陵渊的腹部,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走路。

十六七的青年人身强体健,挂个累赘倒无所谓,但架不住挂在身上的是心中难囚的妄念,沈晏清身上那股药香味不知为何愈发浓郁,无孔不入的向鼻腔里钻,让沈陵渊避无可避。

好在周围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不然怕不是要惹火烧身了。

沈陵渊现下也只能背着手别过头去,心中默念普陀经,可谁知越念心中越是不静,募地想到雪欢那双蓝眼睛,反而愈发烦躁起来。

沈晏清就在这时,停了脚步。

“又在生气。”

“”沈陵渊没答,也没动,不敢动。

因为沈晏清拽着他的一条胳膊,转过了身,才刚还若隐若现的味道,此刻扑面而来,脑袋瞬间一阵眩晕,心脏不可避免的加速跳动。

沈晏清的头还非常不合时宜的移向了胸口。

“原来是心中有气便当即来找我撒,现在倒是学会自己闷着了。”沈晏清一边说,一边抬了双眸,继续道,“是因着被我说成幼犬,还是因为我收了雪欢。”

听着这慵懒的声音,垂首入目即是夜晚中愈发迷离的浅瞳,心中邪念骤起难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沈陵渊当即做出反应,退步,想拉开距离,“即是狗崽子,又哪敢生主人的气。”

却不料,还不等动作,手上一凉。

“这么说就是二者都有了。”

沈陵渊脑袋空白片刻,后知后觉,是沈晏清在抚摸他的手掌心的老茧,“狗崽与狼崽养在身边的时候看上去一样。但,只要将它们放回草原亦或者丛林便能得知。还是有区别的。”

“长兴侯旧部亲兵如今四散在凛国各个边境,表面看上去是被罢黜,实际上是在铺路。就等你一朝回归北骊,整顿兵马,大开城门。”沈晏清凑近沈陵渊的耳边,轻声,“这么说对么,我的小狗崽。”

此话一出,沈陵渊的呼吸一滞,面具下的凤眸撑的老大,身上骤然发烫,下意识反手扣住了沈晏清的手臂,将轻如羽毛的人压在墙壁动弹不得,一年前的某些片段不可避免的在脑海中重现,以至于他忽略了一声轻不可觉的闷哼。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沈陵渊通过兽类本能找到了猎物脆弱的脖颈,嘴唇已然碰触到冰凉的皮肤,眼底狠戾一闪而逝。

只要一口,狠狠地咬住,待鲜血灌进咽喉,便是为了父亲与陆骁的亡魂向他索命。

而后再毁了自己,与他一起下地狱。

不过历史总是与当下惊人的吻合。

这内心深处狂乱的暴动也只持续了一瞬,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血腥味道传来,沈陵渊在张口的一瞬间逐渐冷静。

仿佛沈晏清曾经是一根梗在咽喉的刺,现在已经扎在了心里,动不得,拔不得,最主要的是,舍不得。

鼻尖蹭过冰凉的肌肤,血腥被药香取代,沈陵渊松开了手,平缓的呼吸:“所以,你想干什么。”

手臂没了禁锢自由下落,暗夜中看不见沈晏清到底什么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在向前倾。

“我冷。”这句话很小声。

沈陵渊闻言微怔,手上却是将人接进怀里,又搂紧了几分,随即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他妈的,下贱。

哪料,沈晏清的身子直接在臂弯中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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