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到郊游那天,陈章弄来一辆崭新的车子开到高家门口,车上有两个陌生的女孩。陈章把凌宜生拉上车,说我给你找了个学生。凌宜生说又拿我开心。陈章笑而不答,指指一个短头发的女孩。
那女孩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说我叫方翠,美院的学生。你就是凌老师吧?凌宜生瞪陈章一眼,伸手与女孩相握,说就叫我宜生吧。另一个女孩没有听清楚,睁大眼睛说,医生?你是学医的?
大家被她逗笑。凌宜生有点尴尬,说是宜生。便宜的宜,生活的生,不是医生,你听错了。那女孩红了脸。陈章说,我想起一件事,记得我念初中时,班里有个同学叫石风,成绩特差。一次老师报英语考试的分数,报到他时说,石风,十分。大家都纳闷,怎么念出两个石风啊。教师不得不解释,前面的是名字,后面的是分数。
闲聊一阵,陈章催着开车。两个女孩一路上嘻嘻哈哈闹个不止。凌宜生注意那个叫方翠的女孩,暗赞她生了一张精巧的嘴巴,淡淡的唇彩勾勒出她无限的可爱。另一个女孩留着披肩发,耳朵和脖子上都是金饰,大概是个有钱的小姐。
车子开到李景卫家,把他接上来。再到凌家,凌燕花穿得花枝招展,正跷足以望,身旁陪着一个小平头男人。凌宜生心想,这人大概是凌花的对象,看外形也不错。幸好这部车宽敞,七个人也坐得下。
车子驶在国道上,陈章在前座得意地回头,说这部车子弹头还没开到两千公里,可赛过路上任何一辆车。凌宜生问谁借的?陈章指指身边的披肩发女孩,说不是我借的,是她爸爸的。披肩发女孩笑笑,说本来想跟朋友借一部红旗,红旗车有派头,去年我坐了一回去省城,路上的交警向我们行礼,还以为是首长来视察呢。陈章说,那你怎么不借红旗?披肩发女孩翘着下巴说,我更喜欢进口车。李景卫说,管什么车,只是别开这么快,我很怕死。
大家知道李景卫的心脏不太好,特别怕坐快车。陈章哈哈笑道,此生有美女作陪,死了也值啊。披肩发女孩打了陈章一拳,说哪个愿意陪你死,你以为你是秦始皇啊。
方翠微微抿嘴而笑。凌宜生坐在方翠身边,侧眼看着她的小嘴,浮想联翩。乘着车子晃动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把刚掏出来的一支烟,正巧掉在了方翠两腿之间的裙子上。方翠嫣然一笑,用手指把烟捻起来,给了凌宜生。凌宜生连说对不起,接过烟,含了嘴上,拿火点着,深吸一口,深感那肌肤的清香渗入心底。
李景卫坐在方翠的另一侧,挥手驱散面前的烟雾,说你这个老烟枪又在污染空气了,你不替我着想,也该替人家方翠着想啊。凌宜生忙说,不好意思,我一时都忘了。把烟从窗口丢出。
方翠挪了挪屁股,挨近凌宜生,说李大哥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我们真不该跟他一块坐。李景卫看了看座位嚷道,哎,我可是尽量挤在车门上呀,你们要挨得近,可别拿我当借口。
本是句玩笑话,方翠与凌宜生却一阵脸红。
到得小郁园,便能看见许多鲜花开得茂盛,其间夹着飞来飞去的蝴蝶。众人下了车,商议各自去玩,中午在通天岩集合。凌宜生和李景卫取了渔具,来到一湖前。湖沿岸延伸出去半架木桥,离水面不高。李景卫担忧地说,这桥破破烂烂的,也不知安不安全?凌宜生就说,你命珍贵。快步上了桥。李景卫也跟上。俩人放下鱼竿。望着周围的山水,凌宜生感觉心里一阵惬意。钓了半日,李景卫已钓到三四尾白条鱼儿,凌宜生却毫无动静。李景卫取笑他,看来你是挨女人挨得太久了,倒霉的连一条鱼都不敢靠近你。凌宜生不动声色,盘腿直坐,俨如一修炼道士,等李景卫又钓上一条在轻声欢呼时,他不屑地说,你那鱼才多大,我钓一条都能抵你十条。李景卫说,是的,你刚才早钓上那两条腿的美人鱼了,何必上这儿钓。
凌宜生刚想反驳,突见湖面上的浮子微微地动了一下,忙止住呼吸,慢慢收线,猛然一起杆,钓上一条细长细长的物儿,在空中乱晃。李景卫吓得大叫,蛇,蛇,你钓得是条蛇。凌宜生也一惊,记得水里的蛇好像不会太有毒,稍微镇静,把鱼竿斜放在桥上,用一根枝条慢慢把蛇打死。
李景卫早跑上了岸,见凌宜生提了死蛇过来,忙说,宜生,我有心脏病你是知道的,别用这玩意儿吓我。凌宜生说死蛇有什么可怕的。李景卫说,我腻味这东西。也不要了那些白条鱼儿,拔腿去找其他人。凌宜生微微一笑,将死蛇放在一堆草上圈成一圈,抬头看不到一个熟人,回到桥上捡起鱼竿继续垂钓。过了很久,还是不见动静,觉得奇怪,也烦恼起来,扔了渔具上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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