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思（1 / 1）

“这可真是……”

阿尔林双手一松，把瑞德放到了地上，以他的速度2、3分钟就能抵达现场，瑞德想跟上他就只能忍着羞耻让他抱着飞奔过来。

但一看清眼前的情况，瑞德也顾不上那么多多余的情绪了。

“是沥青的味道，”他耸动着鼻尖，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跺脚，看上去恨不得冲进去但又知道这不现实，“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阿尔林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前把他推到自己身后，微微俯身鼓起腮帮冲着那燃烧着烈火的木屋猛吹了一口冷气，那是超人的超级呼吸，但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后继无力感让阿尔林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使出第三次了——除非叫来克拉克给自己现场“充电”。

气流无法熄灭火焰，但超级低温可以，上一秒还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被掐断了脖子一样，“噗”地一下消散了个干净。被烧得只剩框架的木材表面凝结上了一层细密的冰霜，冰霜下面还残留着些许粘稠的黑色物质。

“……谢谢。”哪怕已经见识过多次，瑞德还是觉得自己要适应与超凡能力同行的生活方式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也要向我道谢？”阿尔林挑挑眉，觉得这个小博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玩儿。

“刚刚我没感到附近有活人的气息，”这也是他方才毫不迟疑地带着瑞德直接落到现场的原因，他拍了拍又要往里冲的瑞德，说道，“你等等再进去，里面太冷了可能还有残留的毒气，我先去看看。”

阿尔林踏进散发着森森寒气的房子里，目光一扫就将屋里的情况尽收眼底——这就是他在十字架上看到过的那间屋子，看来那些血花四溅的弥撒确实都是在这里举行的，积年的血垢和利器留下的痕迹都不是那么容易清理干净的，不如一把火来得痛快。

屋内屋外都被泼了沥青，阿尔林觉得干这事儿的人看起来心理素质倒是不错，明明是要急着毁尸灭迹，这沥青泼洒得倒是细致，但是为什么是沥青？对普通人来说难道不是食用油更容易取得吗？

阿尔林没有思考太多，他找了一处难得没有炭化成黑乎乎一团的墙面，将手指按了上去——

“怎么样？”

留瑞德自己在外面他根本按捺不住，没几分钟还是跑了进来，他扯着袖口堵住口鼻，哆哆嗦嗦地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阿尔林的一举一动。

“不是邓肯。”阿尔林眉间的肌肉紧了紧，这更加深了瑞德方才猜想的可能性——猎杀大卫教徒很可能是奥尔镇的“全□□动”。

“男性，身高接近7英尺，很瘦，带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

“如果奥尔镇上下可能都有问题，我们就不能贸然向这里的警方求助，”瑞德环顾四周，思忖着两人下一步该怎么走，“而且我是私下调查，没有官方手续，我不能要求韦科警方全力配合。”

瑞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奥尔镇八成以上的年轻人都在韦科就业，他们不能赌警局没他们的人。

不过瑞德思路是破案的思路，但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阿尔林的想法是，与其束手束脚，不如自己跳出来先把水搅浑。

“我们还是可以报警，”他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扭头对瑞德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就报，有人故意纵火。”

这边的山坡上杂草树木丛生，尽管刚下了几天雨气候还算湿润，但这场火若是没赶上他们救援及时恐怕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山火，那时候可就真不是阿尔林吹口气就能解决的了。而现在现场证据确凿，他们这个第一发现人按纵火犯报警也很合情合理。

瑞德领会了他的意思，随即又有些迟疑，“但你是变种人就暴露了。”

“那就暴露，”阿尔林勾着嘴角，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算计，“邓肯一直想知道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就让他‘知道’。”

瑞德想了想也找不出别的好法子，便采纳了他的建议。出于严谨的职业习惯，他还想拉着对方在现场各个角落仔细筛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但最终被阿尔林制止了。

“这里的温度一时半会儿升不起来，你受着伤还想生病吗？”阿尔林握着瑞德另一侧完好的肩膀半强迫地把他推了出去，“你得改改思路，斯宾塞，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你还有我这么个最擅长‘找证据’的搭档，证明他们有罪只是时间问题——这些琐碎活儿完全可以留给韦科警方去做。”

瑞德对阿尔林的说法并不服气，但他反抗不了。

“尸体在这附近吗？”他又迟疑地问，“如果我们发现了尸骨，或许……”

“每次‘弥撒’结束之后，邓肯会看着其他人把尸体搬走，”阿尔林拍了拍瑞德的手臂，示意他搂好自己的脖子，“他比我们想得更机警，斯宾塞。”

取了车报了警，阿尔林和瑞德这才觉出疲惫来，瑞德虽然有心想尽快找到那些受害者的埋尸之地，但2个人调查终究比不上bau一整个小组的效率，况且他们现在还无法取得当地警方的配合，他也就不得不接受人类精力终究有限的事实。/

老旧的车辆在山路上“吱嘎吱嘎”慢悠悠地前行，警察不可能来得那么快，阿尔林也就不急着赶路，打着哈欠把汽车开出了龟速。

昏昏欲睡之际，手机震动的嗡鸣声让瑞德一凛，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下一秒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因为掉进下水道不能用了。

“抱歉，你睡你的。”阿尔林皱着眉看了看来电显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瑞德注意到他的嘴边不知何时又叼上了一支烟，暗想看来他烟瘾确实不轻。

“克拉克？”

阿尔林很少会接到对方的电话，他们多年未见共同语言并不多，只有这小子想找人喝酒发发牢骚的时候才会见面——那一般也是他直接凭着超人的本事直接找过来，最多提前发条短信问问他的形成安排，打电话这件事基本都不在他们俩联系对方的选项里。

“现在？呃——德州，韦科这边。”阿尔林的声音放得很轻，若不是周围的环境太过静谧，瑞德恐怕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不，也不是特意为你跑了一趟，别自作多情，小子。只是正巧有工作过来，顺便而以。”阿尔林勾勾嘴角，对克拉克他还不至于说谎去卖人情，低级不说他真想让克拉克念他的好至少还有100种更好的方法。

“说吧，难得你还能给我牵线介绍工作。”他双眼微弯，整个人透着少有的轻松，但接下来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内容让他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你绝对是在开玩笑。”他说，音量不由自主抬高了几度。

“呵，我上次怎么从哥谭出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想起上次卖力不讨好的临时任务，阿尔林就来火儿，当时他是没忍住挑衅了蝙蝠侠没错，但凭心里讲他根本也不想再见到那个顽固又古板的义警。

对面不知又说了什么，阿尔林直接被气笑了。

“行，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是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把我生生当工具人用啊？”

臭小子，好歹脑子还算够用没直接把他的名字戳出去，阿尔林心里暗骂一句。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不露面只做一个提供情报的内线似乎也没什么，可这感觉分明又干回老本行去了——还是没报酬的那种。或者以后等双方建立了信任关系他也能套些情报出来转手？想到这儿他不禁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暗暗苦笑一声，难道自己看上去就这么像个二五仔以至于连克拉克这样的老实人都觉得他会随意透露神盾局的行动内容？

老实人克拉克·肯特还在另一边磕磕巴巴地“表明心迹”，阿尔林不禁产生了是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

“好吧，我知道了，权限范围内的我可以告诉你，”他说，“至于你刚刚问的那件事，我还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虽然上个月我刚刚亲手处理了一桩，不过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既然那个女人敢说出这么荒诞的话，我想恐怕也八九不离十了。”

“哈！好吧好吧我道歉，”阿尔林忽又笑了起来，“你不荒诞，是我措辞不当。”

被吵醒了的瑞德就没再继续睡下去，他一直好奇地观察着阿尔林——侧写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哪怕不刻意去做也难免会处处留意一些细节——他注意到在短暂的沉默里，阿尔林的手指一直在方向盘上来回摩挲，凭他对对方连日来的观察，这种小动作显然是代表着他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

阿尔林表现出来的性格构成有些复杂，瑞德想，表面看起来阿尔林是个沉着冷静做事很有计划性的人，但行动起来却处处透着过激倾向，他的冷静与残酷往往只在一线之隔。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瑞德注意到阿尔林平时有意为自己营造出一副温和体贴的形象来融入集体，一开始瑞德也接受了对方的这个人设，可随着交往加深，尤其在任务中的时候，他总觉得阿尔林的心思会变得深不可测，让他没由来的不安……

“看来还是吵到你了？”挂断电话，阿尔林饱含歉意地向瑞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