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拜访（1 / 1）

那天阿尔林等人终究还是没能见到复仇者全员，没办法，地球跟阿斯加德的通讯壁还是太厚了，他们根本不能保证可以及时联系上雷神——不过这么说起来，或许钢铁侠和神盾局根本就是没等到本人同意就把名单定了下来？

看来神明也不见得多尊贵，阿尔林漫不经心地想。

他大敞着车窗，任凭凉风将自己已经半长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心里是难得的惬意和自由。

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重新回到独行侠的状态，怎么说呢，并不是不喜欢瑞德的陪伴，但对他这种人，毫无疑问只有独处的时候才最自在。

之前说出门是私事，这是实话，并不是阿尔林为了从事自己违法犯罪小爱好找的新借口。他此番独自一人出门为的两件事，一是扫墓，二是去拜访一下玛莎，他回国到底也有了几年，之前还能说是没站稳脚跟抽不出时间来，现在抱上了神盾局这条踏实的“大腿”，他还推三阻四地玩儿什么近乡情怯可就说不过去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主动过去总比圣诞节的时候出现在那里却发现自己格格不入要来的舒服。

十多年过去，巴特勒县已经不是阿尔林记忆中的样子，这里人口密度极低，且与奥尔镇一样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老龄化倾向。

他开着车缓缓地驶过年久失修的街道，目光从道路两旁的树木和房屋上掠过，他试图重温自己逃离这里时的心境，却发现再也想不起来一丝一毫。林·刘易斯家的铭牌从街旁一闪而过，草地上两名亚裔混血的小孩儿正追逐着一只斗牛犬玩儿得欢快，他们一见这辆从未见过的新车便驻足好奇地看了过去，但阿尔林视若无睹地径自开走了。

从十七岁那年开始，刘易斯家和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阿尔林的目的地在一处荒凉的山坡上，这里甚至不是一处正经的墓园，只是因为这片土地无人管辖，这才容下了一些无名的墓碑。

他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过，只能循着本能去寻找些许蛛丝马迹。

霍尔特·史密斯……

阿尔林的手指碰了碰这险些快让人看不清字迹的碑文，叹了口气，蹲下身薅了几把墓前的杂草。

其实他对这个老家伙并没有多深刻的感情，只是或者是年岁增长了的原因，他这几年越来越多地会回想起过去的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想回来看看这些鲜少几个曾经给予他恩惠的人。

认识这个老混混是在碰上x教授和万磁王更早之前，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变种人只是个因为证人保护计划刚刚搬来这里没多久的孩子，因为长得瘦小苍白经常被欺负，甚至后来与养父母的关系也快速恶化，当然不是说镇上的人都是坏人，他们大多数还是对阿尔林抱有怜悯，但也仅限于此了。只有霍尔特·史密斯这个同样被人排斥的老家伙向他伸出过“援手”——如果教人打架、说黑话也算是援手的话。

所以可想而知，得到了“帮助”并迅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阿尔林在当时很快就不受欺负了，并且顺利地，彻底被所有人孤立。

摩挲着缺了一角的粗糙石料，阿尔林哼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这个躺在这里多年再也不能跳起来破口大骂的老人。

阿尔林与霍尔特·史密斯相处不过短短一个夏天，但后者对他此后一生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如果没有霍尔特的“教导”他可能会一直被欺负下去，在中东的战场上更是活不过一分钟，可同样要是他没遇上过霍尔特，可能也不会在再次离家出走后被他的仇家盯上卖去中东。

不管怎么选择都是错，命运对他下起手来可从没留过情。阿尔林自嘲一笑，用能力在霍尔特墓周一扫，把荒草清理一空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或许等到下一次他再来这里又不知道要多少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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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林！哦——亲爱的，乔纳森要是能看见你该多好！”

“我很遗憾，玛莎。”

礼貌又不失亲昵地俯身回抱了一下玛莎，阿尔林从身后车座上拽出一大把鲜花——那甚至不是从花店里买来的高档货，就是他在路边顺手采摘来的，但他记得玛莎很吃这一套。果不其然，玛莎欣然接过了那捧野花。

“你真有心，阿尔林，乔纳森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送我这个了，”玛莎感慨万千地低下头用脸颊贴了贴那些花蕾，她也没想到只不过在自己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居然会把自己的这点小喜好记得那么清楚，“克拉克好像总觉得我会睹物思人、过分伤感，我可没那么脆弱！”

“他只是太爱你，所以格外小心翼翼，”阿尔林笑着把另一份礼物也取了出来，“希望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朗姆酒。”

“你这个孩子，现在真是变得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玛莎嗔怪地拍打了一下阿尔林的手臂，紧接着就催着对方进屋，“快进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一定要多住几天，我一会儿给克拉克打电话让他晚上回来，你们两个也能聚聚。”

“我可以点菜吗，玛莎？”阿尔林毫不见外地说，对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而言，这简直就是在撒娇了，“我实在太想念你的柠檬熏鱼了。”

“你会吃到的，”玛莎充满溺爱地回了他一句，她喜欢被孩子需要的感觉，“看了看你这憔悴的样子，先去休息，我给你准备了房间。”

斯莫威尔离肯塔基虽说没多远但开车自驾过去还是破费功夫，阿尔林是开了一路夜车才在中午前赶到这儿，这时候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但无论如何他还不至于没教养到让主人去忙碌自己跑上楼去休息的地步。

“克拉克居然还留着这个？”

阿尔林跟着玛莎走到厨房外的餐桌旁，从上面拿起一个有些破旧的暗色人偶手办，“他明明自己都已经是超人了。”

“谁让乔纳森给他讲了那么多守望者的故事，”玛莎投以嗔怪的一瞥，没奇怪阿尔林怎么会知道克拉克的另一重身份，“而且这个夜枭模型是你最后送他的礼物，那之后你就音讯全无，他怎么可能不珍惜它。”

闻言阿尔林没再说什么，他那时突然音讯全无就是因为发现了x教授和万磁王的踪迹，剃头挑子一头热地冲过去的结局就是被遣返回家，那之后他不是没再跑出来过，只是跑出来又被一群彻头彻尾的坏蛋抓住了而已。

他百无聊赖地左右打量，发现这里的装潢居然十几年未变，心里难得竟有了丝安慰。阿尔林游移的目光最后落到静了音的电视画面上，画面里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镇上的新名人？”他问玛莎，“可惜克拉克不会公开身份，不然镇上的人知道超人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才真是大新闻。”

“所以为了大家的心脏和血压着想，我们决定永远地隐瞒这个事实，”玛莎笑着开了个玩笑，“吃点水果，我敢打赌你早上一定什么东西都没吃。”

“谢谢，”阿尔林顺手翻出一把水果刀，拣了橙子，在掌心飞快地把它切成了几瓣，“那位前治安官也是变种人吗？她有什么超能力？”

“你问玛丽埃塔？”玛莎的视线也随着话题飘到了电视机前，她叹了口气，既怜悯又颇为感慨，“她只是个普通人，五年前她在大都会上大学的儿子丧生在一场黑帮火拼里，那之后她就辞职去了大都会，开始做起了义警。”

“我以为义警都不喜欢曝光自己的脸？”阿尔林绅士地把一半橙子推了出去，自己默默吃下另一半，“她也在大都会，那可跟克拉克撞了业务。”

“克拉克已经尽可能避免跟她照面了，”玛莎宽容地笑看着阿尔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或许在她眼里阿尔林确实依旧是十几年前那个暴躁敏感的男孩儿，“你知道一年多前，外星人袭击大都会的事——”

“你是说超人身世曝光……”阿尔林拧起眉头，他想起那段他疯了一样用尽各种办法联系克拉克却得不到一点回音的日子，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也是因为那次事件，钢铁侠和神盾局才真正“走到了一起”，因为他们从那几个氪星侵略者身上看到了超人可怕的威胁。

“对，”玛莎的眼底透出几分疲惫，显然那段记忆也是她不愿回首的，“玛丽埃塔的身份就是那时候曝光的。你应该也了解，当时克拉克与佐德的战斗波及太广，她参与了救援行动，被媒体拍到了脸。”

“也算是荣归故里，”阿尔林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毛，他看着在地方记者和镇民的簇拥下笑容满面的女人，说道，“不过我如果是她，肯定不会想留下来。”

“抱歉？”玛莎不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妈妈！我听到你在说话——”

高大健壮的年轻人推门而入，阳光在他身后倾泻而下，让那年轻人本就生动的脸颊更显得生气勃勃，他大笑着展开了手臂，“——我就听出来那是你的声音，阿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