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如云卷9（2 / 2）

宁殊稳住了心神，直接道“我要去盗贼狱司一趟。”

他态度坚决，小张公公和来宝都不敢阻拦，只得备好马车尽量安排妥当。

到五狱司时，门前正闹哄哄一片，孙晏带着一众身穿孝衣的家丁堵着要范氏的尸身，周围围了乌泱泱一片百姓。

秦晖带着狱卒拦着，范氏在狱中自尽，他们得验明尸身、做好结案，才能让太师府带回，若是不明不白带回去，到时候追查起来倒说不清了。他们本也想好言好语相劝，毕竟新丧、死者为大，多少都有些不忍，但太师府众人情绪激烈，压根听不进好言好语。

宁殊下了马车，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来。

孙晏瞧见他满腔愤恨、双目赤红，一把抽出佩剑，就向他刺过来。宁殊本就有些头晕，再加上孙旻和范氏双双自尽的消息，在看到太师府众人一身丧衣时，才觉得这么刺眼，不禁让他有些愣怔。

幸得秦晖反应极快，以极快的速度飞身过来，一剑挑飞了孙晏的佩剑，只听佩剑当啷一声落地。

围观百姓惊呼一片，回过神后不由交头接耳道“这孙少爷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孙大公子夫妇自尽和宁大人有什么关系，宁大人只是依法办事罢了。”

“话虽如此，但毕竟一下子去了两个人，也怪可怜的。”

“那能怪得了谁呢，这太师府少夫人毒死了一条人命，总得偿命吧，听说这小妾还怀着孩子呢。”

“听说那些大户人家都拿妾当奴婢的，主家发卖处死奴婢的多了，也没见几个偿命的。”

“哟，你这话怎么说的，谁还不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啦”

“啧啧，说得好听，你见哪个王侯将相还真和我们碰头百姓的命一样啦，做梦呢”

说着说着人群里都快争起来了，有人出面劝和道“不要吵啦，不要吵啦，这孙大公子和范氏都死了，死者为大，还有什么好吵的啊”

“哎，谁能想到这孙大公子竟也会自尽”

秦晖一剑抵到孙晏脖颈边，怒道“孙晏你疯了”

“来人，孙公子刺杀朝廷命官，将他捉起来”

宁殊强撑住心神阻拦道“算了，将范氏的尸首将还给太师府吧。”

“大人”秦晖有些不愿。

宁殊抬手阻止了他，“照我说的去做。”

秦晖只得照办。

孙晏不屑道“别在那假惺惺了要不是你，我大哥大嫂都不会死。”

宁殊不想多与孙晏掰扯，他不想说服孙晏，也说服不了。他知道孙旻和范氏的死与他无关，但是身处其中，便已在因果之中，他也无法完全为自己撇清。

昨晚还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和他说了许多话，喝了许多酒，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熟，他只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但没想到这人转眼就自尽了。

因为他坚持不肯放了范氏，两人便选择了自尽。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如沸腾的岩浆，一会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一会又觉得和自己逃脱不了干系，昨夜孙晏说过的话，他和范氏的往事，一幕幕场景，一道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划过，令他头痛欲裂。

他觉得他不该和孙旻聊这么多。

有人曾说过，谅解缘于了解，当了解一个人后，知道他的所知所想，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过去和希望，那么也会理解他做的选择。所以有的人即使做得不对、犯了错，还是会有人去理解他。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很快，狱卒将范氏的尸首还给了太师府。孙晏一众人离开后，围观百姓也纷纷散开了。

宁殊对秦晖道“这几日弟兄们都辛苦了，晚上带他们去鸣月楼吃顿好的，记我账上。”

秦晖应了下来。

他们心里虽然也有点沉重，但也见惯了这些场面，日子该咋过咋过，倒是更明白及时享乐的好处了。

等宁殊回到大理寺时，没想到直接等来了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