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冒险探寻燕子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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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医馆院子里,安德烈正缠着巴斯德说玫瑰山扩建的事儿。

“院长,您可是答应了,修好水系,就扩建玫瑰山。”安德烈双臂打着节拍说。

“入冬了,天冷。不宜大兴土木啊,这可是您说的,安德烈医生。况且,您刚刚修完水系,还是休息一段时间。等来年开春天儿暖和了,也不迟。”巴斯德笑着说。

安德烈摊开双手,摇着头,说:“我是想今年圣诞节,大家可以有个新地方,热闹热闹。”

巴斯德指着教堂方向说:“那就把小教堂装扮起来,您随意折腾。”

安德烈耸耸肩:“看来您是真的不打算弄了。”

巴斯德还不能将自己即将卸任的消息放出去,只好说:“先生,我是不想让东交民巷觉得,咱们死活都不肯修疗养院。如果修了您的玫瑰山,那东交民巷自然会联想起山顶疗养院的事儿。咱们修水系,东交民巷已经很多微词了。”

安德烈这才明白院长的意思,说:“疗养院的确没必要,京城加上河北周边,没几个年老体弱需要疗养的洋人。再者说,那么高远,老弱病残上不去下不来的。东交民巷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巴斯德心说,这是明眼人都能看懂的道理。但他打断安德烈说:“好了,咱也别批评什么。”

三爷走过来,插嘴道:“批评什么?”

巴斯德笑笑:“批评那该死的疗养院的计划。”

正说着,三爷的车到了山脚下。他谢过阿贵,还请阿贵到医馆用过午膳再走。阿贵寒暄几句,直接驾车回去了,但心里是念了三爷一百个好儿,这未来的姑老爷,还真是体贴下人。

安德烈见三爷来,主动告辞。

三爷老远儿就听到他们在谈论“疗养院”。

“怎么又提到疗养院了?要动工?”三爷问巴斯德。

“放心吧三爷,我在一天,疗养院的开工就会往后拖一天。”巴斯德带着三爷往医馆去。

三爷笑笑,说:“院长圣明!您要是愿意告诉我龙首在哪儿,就更好了。”

巴斯德歪了一下脑袋,说:“怕是找到了龙首,您的项上人头,也就不保了,何苦呢?”

三爷挑了一下眉毛,说:“伯驾来了。我先回屋休整。您先忙。”

伯驾是奔着三爷来的,他有话跟三爷说。可三爷躲了他,他也只好跟巴斯德闲扯了几句。

“他为什么躲着我?”伯驾看着三爷的背影问。

“您抢了他的心上人,这还用问。”巴斯德翻着白眼儿。

伯驾说:“这可不像他。他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巴斯德说:“不过你赢了。他输得心服口服。”

伯驾笑笑,说:“什么输赢,美玉高兴就好。”

巴斯德说:“您在美国也是富家子弟,怎么如此通人情?”

伯驾说:“我在美国时,也跟他差不多一个德行。这不是只身漂洋过海来到这儿,被你们欧洲大陆的,”伯驾呵呵笑起来。

巴斯德说:“被我们挤兑?”

伯驾说:“不,不,院长还是待我很好。”

巴斯德说:“如果挤兑让你学会了如何做人,那倒也不错。不是么?”

伯驾说:“非常正确!所以我才能赢了他。”伯驾说罢得意地笑起来。

巴斯德接着说:“过些日子,我离开,你要配合好艾克曼。”

伯驾说:“当然,我明年夏天走,这段日子,会全力支持他。不过院长,您走了,我会很不适应。”

巴斯德说:“我们后会有期。我会回巴黎探亲,您也可以抽空到朝鲜看我。不是么?”

伯驾说:“当然,我会给您书信,您要一直认我这个学生。”

巴斯德说:“你日后是载入史册的医学家,记得在你的自传里,给我留一章节。章节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叫:我的恩师巴斯德。”

伯驾和巴斯德一起开怀地笑起来。

晚饭后,伯驾还是找到三爷。三爷被伯驾堵在宿舍门口,他也不好意思强硬抵抗,便请伯驾进屋坐。

“我要跟您澄清。按照欧洲贵族的骑士精神,我向您的挑战,应该是正大光明的。”伯驾说。

三爷吸了口气,说:“对不住您,听不太懂您的意思。”三爷故意甩着京腔说。

以胜利者身份出现的伯驾,底气十足,他说:“我和您一样,都十分喜欢美玉。”

三爷有点生气:“您可没资格跟我说这,美玉是我的人  。就算她跟你走了,她也是我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我要去法兰西看她,等她毕业后,娶回北京。”

伯驾说:“好主意。既然这么底气十足,为什么现在不娶?”

一针见血的话,让三爷恼羞成怒。他在心里甩了伯驾一句京骂,也很想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

见三爷无话可说,伯驾也不想逼人太甚。他原本也不是来吵架的。

伯驾说:“我只是来向您解释,为什么要引荐美玉去读书。她的确是可塑之才。我也不否认自己对她的爱慕。但我是君子,一切都看她自己的意思。如果在之后的相处中,她决定接受我,我也希望您能理解。”

三爷长出一口气,说:“您可真行,把龌龊之事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请问龌龊是什么意思?”伯驾是真的没听懂。

三爷冷笑着,说:“跟你们洋人说话还得自带翻译,就是品质恶劣,思想不纯正,心胸狭隘。”

伯驾也冷笑道:“如果我对美玉是龌龊,那您对美玉是什么?”

三爷收住了口。

伯驾继续说:“三爷,您还有足够的时间,明年夏天之前,您娶走美玉,我便独自前往法兰西。”说完这些,伯驾转身离开。

三爷是没有能力在夏天之前妥善解决此事的,他不知道应该怪罪谁,便一个人留在长久的思绪里。窗外北风呼啸而过,三爷睡不着,浑身燥热,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不田地,于是便披上外套,走到屋外的风里,清醒清醒。

在院子里绕了两圈,身上的热气耗干,开始感觉到凉意,琢磨着自己在这里这么绕着,倒像是看家护院的家犬。他呵呵地苦笑了几声,便往宿舍走。抬眼间,瞥见远处的玫瑰山,他想起安德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扩建玫瑰山,便溜达过去想好好瞧瞧。今夜月朗星稀,倒也能看清楚个轮廓。

三爷在玫瑰山前站了许久,左看右看,心想这不过是一堆高起的石块。要说扩建并不难,不出几日便能完工。巴斯德院长为何不肯顺了安德烈的意?正想着,夜间巡视的燕子湖伙计,提着灯笼走过来。

“谁?”伙计问。

“我,林家老三。”三爷说。

伙计赶忙上前点头哈腰地问候:“呦呵,三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三爷说:“睡不着,热,出来凉快凉快。”

伙计笑着说:“您真是年轻火里壮,夜里多凉啊。不过,黑灯瞎火的,您看这石山,做什么?”

三爷问:“您是这儿的老人儿了,跟您打听,这石山,干什么的?”

燕子湖伙计说:“洋人们喜欢在这儿唱唱歌,读读诗,过年过节,有个热闹的地方。”

三爷说:“我看这石头山也不小了,干嘛还要扩建。”

燕子湖伙计说:“哎呦,这我就不知道了。安德烈喜欢大兴土木,可能也是闲得。他平日也不出诊,就自个研究那些个解剖什么的。可能就想找点事儿干,打发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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