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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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淳被抓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京城。

        据说京城几座书院学子听见这消息都疯魔了,  课也不上了,闹着要去御史台静坐示威。

        朝中一些清流文臣也纷纷上书,指责严辞公器私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等等,要求严辞将人放出来,  并求皇上严惩御史台。

        皇上信任御史台,将此事压了下来,  到第三日再有人闹,皇上龙颜大怒,将那人降职,并打了三十大板。

        这下人众人知道皇上的态度了,有些人消停下来,  有些硬骨头却仍不,继续上书请求皇上下令让御史台放人。

        如此僵持中,  聂长博却突然到了侯府,找人通传要见聂蓉。

        聂蓉吃了一惊,  让他进门,还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聂长博却摇头,告诉她娘亲风寒之症已经完全好了,家里什么事都没有。

        聂蓉便疑惑道:“那你今日是有假吗?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不用上课?”

        聂长博无奈叹气:“上什么课,  今天有一半人都跑去御史台了,  听说是李公之子领着亲友和李公门生去御史台声讨侯爷,他们要去助威。”

        聂蓉心惊道:“那你们书院不管?就让他们去?”

        聂长博回道:“我觉得,这好像是陈夫子默许的……”他说着又无奈道:“姐姐,  我这几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公是我最敬重的人,  若他真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聂蓉明白过来,弟弟是怕自己最敬佩的人死在严辞手上。

        那他该怎么办呢?恨严辞,愤而退学?或是继续读著书,但将恨意放在心里?

        “几天前,就是李公被抓的同一天,国史院祝先生因如实撰写皇上夺政之事而被亲笔御批抄家问斩,我怕李公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可我又总觉得侯爷不像这样的人,他先前还和我说,‘行事准则只在心中’,姐姐,你在侯爷身边,知道他会把李公怎么样吗?”

        聂蓉摇头:“朝廷的事,他从不在家中提起,我也没问过。”

        说着她问:“你说的那个祝先生,是写史书让皇上不满意,才被问斩是不是?”

        聂长博点头:“祝先生与李公是好友,也是刚正不阿的性格,皇上斩祝先生后,又提拔了新的史官,看那新史官平安无事,应该是按皇上的意思写国史了。”

        “李公的罪名,或许比这位祝先生小一点?”聂蓉回想那天李元淳的话,确实有对皇上不敬,但主要还是在骂严辞,没当面触怒龙颜,应该不会被抄家问斩吧……

        想了想,聂蓉安慰弟弟:“你就先安心念书,不要和你那些同窗一起闹事,也不要想太多,不管怎样,我觉得侯爷行事自有他的考量,我也相信他不是外面传的那种滥杀无辜、暴虐无性的人,你想想要说得罪他,得罪得最狠的就是爹了,可现在他也没对爹怎么样。沈公子也被抓进诏狱一次,侯爷若真是存心让他死,有的是理由,又怎么会让他活着出来?也许到后面,李公也被平安放出来了。”

        聂长博叹声气,半天没说话。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片呵斥追赶声,又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到了什么兵荒马乱的时候,吓得聂蓉整个人一震,随后才反应过来,与弟弟对视一眼,起身走到屋外去询问。

        冯妈妈早就急着去外面打听,不一会儿之后回来,告诉她没什么事,就是有什么人去御史台闹事被抓了,似乎还是那李家的事。

        这随便一想就是李公子带人去闹事,御史台一不做二不休,把这群人也抓了。

        聂长博急了,担心同窗被抓,等不及道:“姐姐,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先走了。”

        聂蓉在他身后喊:“你别跟着闹事!”

        “我知道。”聂长博回着,人已出了院外。

        直到傍晚严辞还没回来,倒是外面已经传开,御史台将聚众闹事的李家族人和书院学子抓了大半,有跑掉的,还在满大街搜捕,御史台还从京兆尹借兵,将李家宅邸包围了,只等皇上下旨,就要进去抄家拿人。

        一时间,风声鹤唳,京中人仓惶不安。

        聂蓉知道看样子严辞今日仍然会晚归,但她睡不着,就待在房中就着烛火绣那对仙鹤。

        直到三更,严辞回来了,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种心事重重不像是发怒,也不像是烦躁,而是担心,好像他不是下令抓人的人,而是家中有人被抓的人。

        聂蓉知道他本就不是个爱絮叨的人,累了就更不愿说话了,便没这里那里问他,只是默然替他宽衣解带,铺好床,待他沐浴后上床休息。

        他上床时看到了她放在床边的绣圈,拿起来看了眼,说道:“晚上就别做针线了,伤眼睛。”

        聂蓉回答:“睡不着,闲着也没事做,觉得眼睛累了我就不会绣了。”

        严辞躺了下来,她坐在床边替他盖好被子,然后他看着她问:“今天外面动静有些大,怕么?”

        聂蓉想了想,如实回道:“有一点,虽然是侯爷弄出的动静,但这样风口浪尖的,还是让人担心。”

        的确威风的是他,可招人恨的不也是他吗?连去求个平安符都有人在符上咒他。

        严辞问:“今天你弟弟过来了?”

        她点头:“他说他有同窗去闹事了,书院也没上学,他心里茫然,就过来了。”

        “嗯。”似乎有些累,严辞没多做回应。

        聂蓉便说道:“我让他别多想,侯爷做事自有考量。”

        严辞轻轻一笑,拉住她的手道:“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我先睡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聂蓉连忙起身去吹了蜡烛,也躺上床。

        她没有睡意,却见严辞竟也睡不安稳一样,一刻之内就翻了三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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