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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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然回到顾意的病房,护士刚给顾意换完药,正要帮她穿上衣服。

        陈北然接过护士手里的衣袖,说:“我来吧。”

        然后他低头,轻声:“伸手。”

        顾意很听话,顺从地抬起胳膊,安静地让他给自己穿好衣服。

        直到陈北然给她扣上最后一颗纽扣,顾意都没抬头看一眼。

        望着就差把“执拗”二字写在上面的发顶,陈北然忍不住抬手揉了两下,顾意终于有了反应,她仰起头皱了下眉,而后又看向窗外。

        陈北然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打开带来的鱼汤,那鱼汤熬的色泽奶白,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时候,满屋子鲜香。

        顾意:“还好。”说着她抬头,看着不远处气定神闲的男人,主动出击:“没什么想问的?”

        陈北然手上动作没停,打了个太极:“你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关于枪伤也好,关于跑这么远做手术也罢。

        顾意抿了下唇:“那你等着吧。”

        陈北然:“嗯。”

        一个有心挑拨,一个照单全收,两人暗戳戳的较劲,也说不清是谁心里舒服了。

        鱼汤温度差不多,陈北然走过来支起病床桌。

        她有些好奇,便问:“鱼汤和粥,你是在哪熬的?”

        收拾好病床桌,将晾好的鱼汤放上去,陈北然才说:“医院的家属厨房。”

        顾意懂了,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身西装革履的陈北然守在灶前的样子,满脸的认真,跟记忆里的那个一做实验就六亲不认的人,有些不合时宜的重叠。

        许是方才在楼下置的气,话到嘴边,顾意到底没忍住:“这么多年,学会了不少。”

        这话听得陈北然好笑,他舌尖抵了下侧腮,哼笑了声:“我出国前那些饭白做了?”

        那会儿的周末,除了书法课,顾意基本就呆在陈北然家里,大多以找陈北然辅导功课的理由,起初到了饭点,顾延呈担心两人饿着,让刘姨专门做了饭送过去,后来发现,陈北然的手艺竟还不差,就随两人去了。

        那时候顾延呈还打趣过,这祖孙俩不仅长得像,还都是被男人用做饭的手艺骗走的。

        这回顾意自知理亏,不再接话,闷头喝自己的汤。

        陈北然跟着提醒:“慢点,小心刺。”

        而后,一室沉默。

        病房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主持人的播报字正腔圆,说的是隔壁儿童医院的医闹,护士给孩子扎针被挣脱,家属见状扇了护士两个耳光,在当今文明法治社会,这般的闹剧却层出不穷,好像人们墨守成规的认定,只要是出于内心道德的谴责,就是不归属于法律的良心账。

        新闻没放完,顾意抬头问:“张志松的表哥最近还去闹吗?”

        陈北然对上她的眼睛:“从你上次录音之后,消停了。”

        顾意:“万霖知道了吗?”

        “梁辰找过他,应该都告诉他了。”说到一半,陈北然探身,将她掉下来的一撮头发挽上去,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回去,接着道:“医院已经报警,梁辰提供了赵永定的犯罪证据,针对张志松的情况,医院也组织了捐款。”

        闻言,顾意愣了下,她记起张志松表哥在赵永定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问:“那你们会追究张志松表哥的法律责任吗?”

        陈北然的态度很配合,很快答她:“这个取决于万霖。”

        那就是不会。

        顾意点点头,想了解的基本了解,她没问题了。

        殊不知,有问必答的工具人,没想就此消停。

        陈北然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没别的想问的了?”

        顾意确认,这人是存了心的,绕了半天将刚才的问题重新抛给了她,谁说男人不记仇的,偏是这副面上无恙心底打量的人,最让人咬牙。

        可那人眼底还蕴着笑意,朝她扬了下眉。

        顾意抽了身后的枕头,一股脑朝对面砸过去。

        “陈北然你没完了是吧?”

        如果不是肩膀受限,顾意八成是会跳起来跟这人打一架。

        陈北然伸手,将枕头从空中拦截,他眯了眯眼,心情比刚来时舒畅了许多,就该是这副样子,张牙舞爪的比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他强。

        他起身,走过来将枕头重新放在顾意身后,没再逗她。

        陈北然:“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好好休息。”

        昨晚和胡教授聊完,还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处理,陈北然拿了手机出去,关门时看见顾意满脸的愤懑模样,耐不住笑出来,疲倦一扫而散。

        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陈北然再回来时,顾意已经睡着,整个人在病床上缩成一团。

        时间的跳动突然变得静默,陈北然就站在门口,定定看着,那种情绪里的不可置信占了大半,有难以言说的安稳感在身体里穿梭,如果非要给现在做一个定义的话,他想,应该是失而复得。

        陈北然在门口站了足有半刻,才抬步走过去,将只盖了一半的被子轻轻往上提了提。

        睡梦中被惊动,顾意无意识地哼了声,眉目锁的更紧。

        陈北然俯下身子,指尖并起贴上顾意的额头,在她紧簇的眉头上来回摩了摩,她似是睡的不舒服,总是不经意间皱下眉,却展开的很慢,一次又一次,梦里的累赘困住了她,呼吸都带着沉。

        眼睫低下,陈北然看见她左腕上那道深色的疤痕,他缓缓伸手覆上去,倏然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

        指尖微微用力,他想起刚才她问的那个问题。

        这么长的时间,他看着她发脾气较劲,也看她刻意的保持距离,他自以为能将情绪把控住,却偶尔也那么短暂的期望过,能好好地看一看她。

        多年未见的她,没有他在身边,独自成长的她。

        终于,他用极小的声音,问她,更是在问自己。

        “你疼不疼?”

        恒辉地产总裁办公室,韩秉聪签完最后一份资料,问一直等在旁边的秘书:“秉承最近的合作案办的怎么样?”

        秘书接过资料,如实汇报:“韩副总前几天在滨城办了场签约仪式。”

        韩秉聪不解:“滨城?”

        秘书:“对,电视台的合作代表专门过去参加的仪式。”

        韩秉聪:“是徐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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