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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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朕……”孟琯一副说慌被当场抓包的窘迫,话被生生哽住,脸色微红。

“皇上身体不适,为何不在宫中休息?”他眼眸低垂瞧着她,眼底似是夹杂了几分复杂神色,“若皇上实在不喜臣说教,大可换掉……”

“别!朕没有不喜欢!”孟琯赶紧打断,她怕傅珩生气,直接上前一步,水汪汪的鹿眼对上他的,“朕错了还不行嘛,太傅别生气,也……别罚朕抄书。”

傅珩见她近在咫尺的白瓷般的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龙涎香的味道,他知晓孟琯向来是好看的,男生女相,显得她清秀温和。

“太傅……”她继续央求,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软糯。她知晓傅珩是嘴硬心软的,每次惹他生气了,她便乖乖认错服软,傅珩也会顺水推舟,不再计较。

“皇上,事办妥了。”李玉慈从街角跑过来,定睛一看就见自家皇上和丞相傅大人在大街上两两相望眉来眼去。

傅珩匆匆退后一步,佯装咳嗽了一声,也不再提她撒谎骗她的事,只让她晚上挪些时辰出来看看书。

孟琯见他松了口,连连点头应了他的话。却见傅珩眼神闪烁间,有丝她看不懂的慌乱。

“傅大人也在啊。”李玉慈觉得氛围有些不对,挠挠后脑勺,向二人行了礼,才对孟琯道,“皇上,咱们回宫吗?”

“回啊,朕回去看书。”她说话间瞧了眼傅珩,见他脸色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说完,便拉着李玉慈在傅珩面前落荒而逃。

第二日上朝,果然就有官员提了谢公永的事。

她坐在上面听着,将下面官员七七八八的心思摸了个透彻。

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也有忌惮谢家开国世家身份的,还有眼红谢家家大业大想分一杯羹的。

参谢公永最狠的就是户部侍郎潘洪全,求她下旨抄家谢府、谢公永斩首示众。此话一出,朝堂上接连有人附议,希望杀鸡儆猴。

孟琯透过面前垂下的十二珠冕旒看着正中央俯身站着的几人,一一扫过去,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她知道这些人今后都会投奔于刘世昌。而眼神往左侧看,就见她那外祖父持着朝笏,垂眸站在最前面,可气势里有着藏不住的倨傲。

她正想出声,便瞧见傅珩站出来,他声音清朗,直言:“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谢大人贪污实乃冤屈,昨夜有人夜访丞相府与臣申冤,说官兵搜到的证据实则是府中下人所为。”

刘世昌冷笑一声:“傅大人是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一个下人身上吗?”

面对刘世昌的质问傅珩一笑置之,只看着孟琯道:“微臣认为,一个下人是不会有手段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必然是有人暗中勾结,臣愿协助御史台亲揽谢家贪污一案,为皇上分忧。”

“傅卿此话在理。”孟琯直接道,“准。”

“皇上,您尚未亲政。”刘世昌脸色有些不好看。

“尚未亲政也不能任由旁人将白的变成黑的,御史台本就有督察百官之职,傅卿更是百官之首。”孟琯抚抚袖口,看着刘世昌悠悠道,“不知刘大人在担心什么,是看不上御史台和傅丞相,还是不信任朕?竟要您用‘朕尚未亲政’的借口来阻止一桩小小的贪污案。”

一席话行云流水,不仅点明自己的看法,更是话里藏针指出刘世昌逾矩犯上,说的下面的官员不由都轻吸了口气。

刘世昌脸都僵了,他不曾想孟琯竟一改从前草包性格,以前的她是从来不敢在朝堂上驳他,今日竟如此犀利起来。

“臣不敢。”他咬咬牙,“臣自然信任皇上。”

“那便好。”孟琯满意点头,便朝着满堂大臣道,“此案便由丞相全权负责。”

下了朝,孟琯回麒麟殿,刚脱下冕冠,便听李玉慈说:“皇上,长宁郡主来了,现下正在御庭苑,要不要奴才去将人带过来?”

“长宁来了?”孟琯眼神一亮,“那正好,朕也去御庭苑走走罢。”

长宁郡主是永嘉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当年先皇驾崩,就是长公主一力扶持将她送上了帝位。她和长宁年纪相仿,自然也亲热一些。

她换了身常服,穿了件直袖对襟平纹袍,就往御庭苑走。

如今正是四月天,御庭苑里的花都开了,扶风倚水,欹香含玉,太液池波光粼粼,绿水融融,蜂蝶戏舞间,皆是春色盎然。

“皇兄,这里!”长宁在一簇簇山茶之间朝她招手,女孩明眸皓齿,齐襦红裙,张扬又带着骄矜。

孟琯摆摆手让跟着的宫人散去,便伸脚踏进了花丛中。

“怎的今日进宫了?”她走到长宁身旁,见她正在摘树枝上的花,便伸手将树枝压低好供她采摘。

长宁脸色有些红,说话嗫嚅,带着女儿家惯有的娇嗔。

孟琯有些晕,她歪歪脑袋,“究竟什么事?”

又见她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说出来:“那个……我母亲最近在为我招揽夫婿,可那些上门来提亲的我都看不上,也没有一个喜欢的。”

“那你今日来找朕,是想让朕去帮你劝皇姑?”

“不是不是,我看上了一个……”长宁用手帕掩唇,眼神里带了慕色,“他是这京畿里最好的,我想求皇兄给我赐婚。”

“谁?”孟琯下意识问,心里却像有预感般,有些揣揣不安。

“丞相傅珩。”长宁飞快踮起脚,在她耳边说了个名字。

孟琯眉头一皱,压着树枝的手力道加重,“噼啪”一声竟生生将那节树枝折断,剩下的树枝瞬间弹回原来的高度。不堪重力的山茶花瓣簌簌纷落,如同残蝶坠落在地上。

“皇兄你怎么了?”长宁也被她这反应惊到了。

“……傅珩么。”她扯出一个笑,不知为何,这个名字从长宁口中说出来时,她便能感受到心悸一般的窒息感,仿佛一条溺水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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