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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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琯瞧着傅珩的脸色,他向来清冷自持,可现下却是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又凑近些,心中疑惑,不知他刚刚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如此快。

“傅卿脸红作甚?”

傅珩压了压心思,终于是冷静下来,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揖手掩饰道:“臣见大燕国泰民安,百姓亦安居乐业,皇上可以安心。”

孟琯眉头微蹙,显然是对这个说辞不满意。心下郁结,连她平日最为亲密、最为信任的傅珩都开始对她瞒心思了。

她抿着唇又转过头去,歪软倚在坐塌里,不满地嘀咕着:“哪里国泰民安了,先不说西戎北虏了,朝内就不算安定……”

他自是听见了她那一番小声嗔怨,有些无奈,却也答道:“西北只剩几个异部小卒,对大燕已构不成威胁,宋将军很快便能班师回朝。”

讲到宋将军宋桀,孟琯不愿再深想,她阖上眸子,却又听傅珩低声道,“宋将军手握一半兵权,一旦班师回朝,我们得做好打算。”

话说的含糊,但究竟是何“打算”,她和他都心知肚明。

宋桀是她外祖父的人,一旦军队回朝,摄政王手握兵权只手遮天,将是她朝廷中的一大障碍。

御座车队已然出城,车道旁是排列整齐的田畴,满是稼轩稻叶,几户散农,几缕轻烟,是野旷天低,男耕女织的田园风光。

路变得坎坷,坑坑洼洼的泥地里开凿的道路,让她颠的有些泛晕。困意上涌,她便软在了坐塌里阖眼睡去。

傅珩注意到一旁人儿轻软的呼吸,他侧头看过去,便瞅见她歪在一边,皱眉抿唇,鸦羽般的眸子轻颤,睡得不算安稳。

他靠过去,欲为她放下这边车窗上的珠帘让她睡得舒服些。

可手刚刚伸出去,车底也恰巧绊过水坑,车厢颠簸,轻微的失重感袭来,毫无防备的孟琯顺势就落在了他的怀中。

傅珩只觉得怀里瞬间一沉,一个娇软人儿就落在了他胸膛里,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空中,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琯却觉得现下靠着的地方让她心安又自在,眉眼舒展,呼吸也愈加平稳。

怀里的人儿终于睡得香甜起来,他终是不忍心将她推开,便只好扶正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怀里的人却微微一动,头移开了他肩上,转而滑到他颈窝处,无意识地如小猫般蹭了蹭,鼻间发出绵长的气音,像是寻到了舒适之处一般。

瞧着她如小动物一般的动作,嘴边勾起无奈的笑意,他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而去瞅车窗外的葱丛秀树,心里也生出几许迷恋的沉沦感。

一直到傍晚,山势渐高,流光溢彩的晚霞铺满了半边天,无穷无尽的山色尽收眼底。

马车已然入了玉阳山,前面的路程不远了,速度也就渐渐放慢。

孟琯是在傅珩怀里醒来的,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傅珩那张毫无瑕疵的侧颜,满是霞光的山景,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她呼吸瞬间一窒,才发觉自己与他暧昧至极的姿势,傅珩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腰上,而手的主人,也撑着那一边的凭几,在闭眼小憩。

突然就觉得腰间被他触摸的地方泛起一丝酸麻,她有些受不住这种奇怪的触感,却又私心不愿破坏现下这般静好的氛围,便继续倚在他怀中,瞧窗外的景色。

车厢外跟车的李玉慈突然在窗沿下出声:“皇上,还有一刻钟的功夫就要到行宫了。”

孟琯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不知在慌乱些什么,立马从傅珩怀里钻了出来。

而傅珩自然也被李玉慈的声音给唤醒。他丝毫不显慌乱,揉了揉眉角,见孟琯已然醒了便替她回了李玉慈的话。

傅珩发觉孟琯目光里带着轻微惊讶,又见她发丝凌乱,便顺手伸过去将她一缕秀发别在耳后,声音带着睡后初醒的沙哑:“怎么了?”

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和自然的语气让她有些恍惚,愣着神摇了摇头,故作镇定的移开目光:“没……没怎么。”

傅珩收回手,轻微活动着手肘,孟琯脸色羞赧:“我压疼你了?”

他眉头轻挑,随即无奈摇头,手指点了点她眉心:“压疼不至于。只是阿琯,你太瘦了。”不知她是吃什么长的,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连呼吸都软绵绵的。

她听了这话,讷讷点头,正欲开口说话,便发觉马车停了。

车帘外传来李玉慈的声音:“皇上,咱们到了,请您下车。”

随即珠帘被李玉慈从外面掀开,傅珩先她一步下车,着地后回过身,向正欲下车的孟琯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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