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孟琯是被傅珩横抱回去的。
失重感使她两手环在他脖子上,整个人被他腾空而抱,脸上还有未退的惊惶。刚刚不慎踩空木梯,本以为自己会摔下去,却是再一次落入了他怀里。
孟琯羞赧,怎么总在他面前摔呢,七夕那日似乎也是这般情形……
傅珩则微崩着脸色,似乎是带了紧张,连眉头都蹙了几分,倒更显得他沉稳中带了少许急切。
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周身隐隐浮动着他身上的清冽香气,好似被他牢牢裹住。
刚刚因为失足而无措的心,一下子便飞上了云端,连刚刚踩空崴脚的疼痛都被他冲淡了不少。
傅珩来的时候,孟琯正半挂在木梯上,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她爬殿顶。只是现下的他,心里总是存了些迫切的紧张。
人倒在他怀里,他牢牢抱住,朝思夜想了几日的心,终于再次随着她回到了胸膛里。
傅珩步子不急不缓,一旁看见的宫人们都不由低头,不敢多看。
衣角摩擦的声音绵软无声,他进了赤木雕花门,转过正殿,走至里间,才将他放在了坐塌上。
孟琯的寝殿,他是第一次进。她不同于其他帝王一般用度奢靡,简单的摆设里倒显出一种归宿的松泛感。
紫檀木的凭几,斜倚的几方软枕,还有垒起来的一摞书卷。一旁从上至下垂落一排珠帘,来回走动皆有翠玉碎响。
今日这里的轩窗开了,外面的清风将她的碎发吹在脸上,她的声音好似由风卷着入耳:“你知不知道,我的寝殿是不许别人进的……”
“我知道。”他颔首,手从她双膝下收回来,转而去绾她发丝,将贴在她嘴角的秀发别在耳后。
他复又撩起衣袍,在她面前蹲下,褪下她的右靴,嘴里继续道:“那皇上是要治臣不敬之罪吗?”
“没……”她有些别扭,声音如若蚊蝇:“反正你都知道了。”
又见傅珩欲去褪她足袜,脸上立刻如烧着一般,赶忙弯腰拦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傅珩一愣,才发觉自己唐突,女子的双足只有夫君才看得。便也收了手,起身理理官服,出去让李玉慈传御医。
回来时,孟琯已然脱了鞋袜,横坐于坐塌上,脚上搭了黄色锦缎。
寝殿内无人服侍,他走至茶案上替她斟了杯茶,送至她手边。
孟琯有些窘迫,她讷讷接过,又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请他坐下。
傅珩应了声,坐到她身侧。孟琯捧着青瓷茶盏小口喝着,用以缓解此刻的羞窘和愉悦。
阳光从开着的轩窗洒进来,落在案几的一角,发着莹莹的白光。静默的罅隙好似格外漫长,连呼吸都变得轻而缓。
“你……”
“那个……”
两人同时出声。
孟琯先笑了,她放下茶盏:“你先说。”
此刻,她没有同往常女扮男装时有意压低声线,说出来的话婉转动听,像是在他心窝里转了一圈又悄悄溜走。
傅珩清清嗓子:“你……这件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她摇摇头,“李玉慈是从小伴我长大的,除了他,你是第一个。”
得到答案,傅珩点头,怕又惊到她,也就没有再盘问其它。
想到昨日自己拿给她的物什,他心下稍稍斟酌才问出口:“昨日拿给你的东西,喜不喜欢?”
孟琯一愣,想起来的不是那几件珠光宝翠的饰品,而是徐更衣那句“这些都是男子用来哄姑娘开心的”。
傅珩瞧着偷笑的模样,手习惯性往她头上轻揉了一把,声音里也带了丝宠溺:“喜欢就好。”
外面的李玉慈拿了跌打药膏来,却不见御医的身影。
见傅珩疑惑,孟琯赶忙解释:“我不敢多请御医,总怕会被瞧出些什么。”又朝李玉慈使了个眼色,赶紧接过药膏。
她诺诺瞧他一眼,有些犹豫,实在不好意思在他面前上药。
傅珩似乎看出了她的羞态,适时起身,出了寝殿。
孟琯终于长舒一口气,不由拍拍自己灼烫的脸,才撩起盖在脚上的锦缎开始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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