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孟琯一下子看得入神,盯着他那一双如玉修长的手持刀片肉,心里倒是升起一抹罪恶——朝堂上众人惧怕的冷厉丞相,正为她做着这些杀生之事。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的手可以执笔握书,可现下为她制弄食物,让她觉得格格不入,心里却又有别样的满足。
她坐在岩石上瞅他:“这些,你都是何时学会的?”
他一边削着手里的兔肉一边道:“科考前,曾被父亲放到军营里历练,自然就会了。”
轻轻地“哦”了一声,她顺着问:“我也需要学吗?”
傅珩听了这话,抬眸对上她眼,摇头笑言:“阿琯不适合做这些。”
她脸微红,转下视线去瞅脚边的花草,却又听见他温润的声音
“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林间风带着花香草香,穿拂而过,她别开耳边的碎发,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应下某个不成文的约定。
傅珩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火堆,心里却是在琢磨先前两人截下的梅花信笺。
虽说的确是传情的书信,可用在这种竹筒里,难免让他生疑,可又无处盘查。
两人静坐着,随着面前烧烤的肉香飘出来,傅珩才从沉思间回神。
他起身去马鞍袋里拿了些佐料,撒了盐,再用刀一片片削好递给她:“可能味道没有宫里的好。”
孟琯笑着接过,她瞧着手里焦黄飘香的烤兔肉,十分捧场的拿到嘴边准备尝第一口。
“当心烫……”
提醒她烫的话还未说完,傅珩就见她已将刚烤出来的肉送入了嘴里。
舌尖烧灼的痛感瞬间传来,她喉咙里溢出呜咽声,赶忙将嘴里的肉吐出来,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小脸立刻皱成一团。
“……唔,好烫,你怎么不早说……”女儿家娇柔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傅珩看她捂嘴皱眉的模样,挪揄道:“谁让你这么着急?”却还是凑近些,拉开她捂着嘴的手,柔声道:“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孟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无意识地眨眨眼,瞅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不知不觉间仿若被蛊惑一般。
她小嘴微微张开,粉嫩的舌尖探出来,脸上一片绯红,只觉得羞窘极了。
傅珩瞅见她舌尖上零星几个血泡,小舌微颤,似乎是带了怯意。
被他盯着一处的感觉着实难熬,她不由用没烫伤的地方舔舔嘴唇,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眼神往上瞟,对上傅珩深邃的眸子,他眼神渐沉,像是带了半明半昧的灼热。
心底涌上慌张,刚刚觉察到的一丝危险感迫使她一下子闭上嘴,屁股立刻往一旁挪挪,想退出他的视线。
傅珩堪堪回神,觉出刚刚实在失礼,怕又吓到她,便撤回身与她拉开距离,轻咳一声:“……只是长了燎泡,过几日便好了。”
孟琯点头,瞅他一眼,见他神情终于无异样,才放下心。
傅珩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定定瞧着面前的火堆,刚刚一瞬间的失控盘旋在脑中。
心中越是茫然,所求也就清晰了,那些曾在梦里出现过的画面,来了又去,起了又落。
宋桀将抵玉阳的这一天,上朝时,孟琯特地瞧了瞧刘世昌的神色,却见他对宋将军还朝之事不甚上心。
甚至在不少大臣启奏,望她嘉奖宋桀时,刘世昌虽是面不改色,可深蹙的眉头还是被她看在了眼里。
面前的冕旒微荡,孟琯却是一头雾水。
宋桀回朝,更能为他增添助力,可为何刘世昌是一脸不悦之色?还是说,宋桀突然回京,根本就不是他授意的?
兀自摇摇头,上一世宋桀对刘世昌的忠心她可是瞧在眼里,便也首先排除了内讧的可能。
下朝后,她在书房里与傅珩随口提了一句。
傅珩却是让她一切照旧,按照战功品级赏赐金玉田宅,也照例在望水台设宴,为宋将军接风洗尘。
宋桀有平定西戎的赫赫战功,虽有违令还朝之过,但终究不适合在现下的节骨眼挑明功过奖惩。
至于刘党里的内部纷争,傅珩不言,只告诉她需静观其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