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1 / 2)
“义父!”
关外驿站的客房中,沈晏清眼底不可避免的续上了泪水,下意识的喊出声。却也仅此一声,因为背后还有皇帝的狗腿内侍-曹友德的鹰眼监视。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他温柔的笑笑后,连眼都不眨一下,将碗中毒酒饮尽。
丹毒之所以名震一方,在于它的凶猛能让人即刻之间毙命,然而长兴侯却在口鼻出血的最后关头,仍将即将崩溃的沈晏清拥进了怀中,用肩膀血污掩盖了他流下的泪水。
哽咽着喉咙里的血,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
晏清,子洄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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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沈陵渊像个掉线木偶似的离开已经过了许久,沈晏清坐在床头凝视着门口出神,直至门外一阵嘈杂,才收回目光。
他提声道:“你们进来罢。”
影子与另一名身形瘦弱的影卫应声推门而入。
那位身形娇小的女影卫,腰间赫然别着一条暗紫色的倒刺长鞭,见到沈晏清后她快步上前,语气十分急促:“先生,您为什么不对沈陵渊说实话?学生还是觉得,派人交给他武艺这种事太过冒险了,沈陵渊根骨俱佳,若是他学成以后真的对您动了杀心!”
“那样不是更好么。”沈晏清放下匕首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说道,“我这条命早晚都是要还给他的。”
“……”
一时之间女暗卫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着实想不明白为何在沈晏清眼中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值钱,最后在沈晏清不为所动的表情中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时间快到了,你若没别的事,这些日子便留在府中好好准备,去罢。”
沈晏清眉宇间已经有了些倦色,女影卫自知劝慰无用,恭敬的应声后转身离去。
却在临推门时再次被沈晏清叫住,“素娥。”
不知回想起了什么,沈晏清微顿,缓缓抬眸对着她说,“记得解了沈陵渊身上的软骨散。”
素娥面具下的娇颜瞬间错愕,她的所作所为明明十分隐秘,却没想到仍旧会沈晏清被拆穿,银牙一口咬上下嘴唇,明显不甘。
却在下一秒转身时毫无脾气的半跪在地,供认不违:“是学生自做主张,请老师责罚。”
沈晏清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波动:“不要再有下次。去罢。”
“是。”素娥眼神闪烁不再多言,抱拳应声后推门离开。
沈晏清这才看向一边的影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宫里传来口谕,陛下让您在寅时进宫一叙。”
“我知道了。”沈晏清微怔,垂眸应声后,缓步走向屏风后,正换衣服时,暮然问道。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影子才刚一直如空气似的默不作声,如今被询问,方用他那副独特的沙哑的嗓音回应:“追随于您,是侯爷下达的最后命令。”
沈晏清听后不禁莞尔:“若是子洄能像你这般听话,那就好了。”
影子垂下头,不置可否。
沈晏清在屏风后解开了染血的衣衫,流畅的身形映在栩栩如生的山水画上。
他有条不紊的换了一身青色便装对影子继续道:“你从前即一直伴在子洄身边,那这段时间他便交于你了。”
影子这才稍稍有了反应,微抬下颚后回答到:“可您一会。”
沈晏清系上腰间玉带,绕出屏风抬眸微笑道:“至少今日我敢保证,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侯府外。
盗鹄在睡梦中接到了在门口集合的命令,当即用冷水醒神后,栓好马儿冲到了府门。
可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就他一个在这儿穿着单衣冻的直跳脚,正准备进府问问是不是传达错了,就瞧见难得穿了一身青衣外罩大氅的沈晏清缓步走来。
身后更是难得的没跟着影子。
盗鹄忍不住的问:“爷,这大半夜的我们俩是要去哪啊?”
沈晏清回道:“皇宫。”
“皇。皇宫?”盗鹄跟着重复一边,眼睛募然睁得老大,他之前可是江洋大盗,那禁卫统领处有好几封他的画像,这要是进趟宫,不就等于自己往牢里钻?
他面露难色:“爷,你看我这”
“放心罢,你在宫门外等我就好,不必进入。”沈晏清一脸倦色想休息片刻,略抬眼皮解释一番,先一步夸上了马车。
盗鹄闻言才稍稍安下心:“是。”
午夜时分,凛国实行宵禁卡口只认牌子不认人,街上连个活物都无,盗鹄倒是尽了兴纵马疾驰,跑进的飞快,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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