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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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陆洄?你要去哪?”素娥背着药箱行色匆匆,却突然发现了狂奔中的青年,秀眉微蹙,只得提速去追,“府上已经够乱的了,你就不要再参上一脚了!快回你的院子去,皮痒了明个儿我再陪你战个痛快!”

这一个月的训练成果看来并不是简单说说而已,一时之间素娥发现自己竟有被愈落愈远的趋势。

她心中不免一惊,不仅仅是因为速度,还因为沈陵渊所去的那个方位是

府门。

已然近在咫尺,沈陵渊却没想到伸手触碰的一瞬间,门自动打开了。

他后退半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愈展愈大的缝隙,想趁机溜走。

谁知,视野开阔后,入目便是沈晏清惨白的一张脸,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明显是受到了刑罚。

瘦弱的身躯如枯枝干叶,是身后的老大老二勉强搀扶着,才将将能够行走。

狭窄的门框处,一个想进,一个想出,两人自然而然的对视,沈陵渊一肚子的话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口。

是素娥的到来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她上前一步代替了老大老二,搀扶住了沈晏清的一只胳膊,美目中满是自责道,“是学生失误,请”

沈晏清却没等她说完,左手轻轻在素娥胳膊上点了两下,示意她先离开。

素娥轻声回答,“是。”

说罢两人缓步移动着,很自然的饶过沈陵渊,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沈陵渊却在他们经过时身体一僵,左手抓着荷包,凤目紧紧盯着两人手上的动作,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却不知为何觉着分外碍眼。

心底有个很强烈的声音挥之不去。

“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当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那个声音爆发了。

沈陵渊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却不料,得来的是沈晏清的话更冷,凛若冰霜:“我说过在你十八岁前之前,我会护着你。”

“可你,根本不需要”这声音几乎是从沈陵渊的牙缝中挤出去,荷包在手中已被攥的变形。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变了味道,“你大可把我交给刑部,以你的权势地位,让我活过十八岁取一盆血简直轻而易举,你又何必要费尽心机掩盖我还活着的事实。”

沈陵渊说着,迫切地,急切地想让沈晏清回头,即便是像上次那般戏谑的眼光也好,说出真相时凶狠的眼神也好。

只要他回头。

可沈晏清没有,也不再答话,只是抬脚,离开。

沈陵渊再一次头脑发热,他猛地转过身:“你真的只是因为要解毒,才把我养在府中的吗!”

那些衣服,药膏,还有药浴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早就密谋好的,就等着他傻乎乎的往里钻

随着沈陵渊一声低吼,沈晏清的脚下终于停顿,勉强着回过了头,眼眸迎着最后一缕夕阳,整个瞳孔呈现针形,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让人毛骨悚然。

“那你还能想到什么原因?”

一句话,沈陵渊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说沈晏清还惦念着亲情吗?可长兴侯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说沈晏清还惦念着自己吗?可就是他带着黑甲禁卫军满京城搜捕,最终逼死了陆骁。

现在也不过是替他掩盖身份受了点刑,八不准是人家觉着挨一顿板子可以一劳永逸省了日后的麻烦,反而是自己因为他的伤,顷刻间动摇了仇恨的心。

又或许说,沈陵渊的内心深处根本从未恨过沈晏清,不过是因为肩上太过沉重的背负,他不敢去直接面对,更不敢去承认。

他选择回到侯府,不过是想在飞蛾扑火之前圆了自己疯子一般想见沈晏清的冲动,不管不顾的去质问他,你对父亲的死,亦或是对我,可曾有过一点点的愧疚,亦或是一丝丝的后悔?

当最后一点骄阳掩映在群山之后,日月交替,繁星潜行。

沈陵渊还站在原地双目失神,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望着沈晏清远去的方向,睫毛轻颤,喃喃道:“在你眼中的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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